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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平

作者:佚名 祖籍考城(今河南省民權縣),故里在今民權縣程莊鄉於莊村。于謙的曾祖於九思在元朝時離家到杭州做官,遂把家遷至錢塘太平裏,故史載於謙爲浙江錢塘人。于謙少年立志,七歲的時候,有個和尚驚奇於他的相貌,說:“所見人無若此兒者,異日救時宰相也。”永樂十九年(1421年)成爲進士。 宣德元年(1426年),漢王朱高煦在樂安州起兵謀叛,于謙隨明宣宗朱瞻基親征。于謙被任命爲御史,待高煦出降,明宣宗讓于謙數落他的罪行。于謙正詞嶄嶄,聲色震厲,朱高煦在這位御史的凌厲攻勢下,被罵得擡不起頭,趴在地上不停地發抖(伏地戰慄),自稱罪該萬死。明宣宗大悅,當即下令派于謙巡按江西。巡按外地正是御史的職責,算不上高升,但皇帝的這一舉動明顯是想歷練此人,然後加以重用。 于謙外出巡按江西,昭雪了被冤枉的幾百個囚犯。他上書奏報陝西各處官校騷擾百姓,詔令派御史逮捕他們。皇帝知道于謙可以承擔重任,當時剛要增設各部右侍郎爲直接派駐省的巡撫,於是親手寫了于謙的名字交給吏部,越級提升爲兵部右侍郎,巡撫河南、山西。于謙到任後,輕裝騎馬走遍了所管轄的地區,訪問父老,考察當時各項應該興辦或者革新的事,並立即上書。一年上書幾次,稍有水旱災害,馬上上報。 正統年間,宦官王振專權,作威作福,肆無忌憚地招權納賄。百官大臣爭相獻金求媚。每逢朝會期間,進見王振者,必須獻納白銀百兩;若能獻白銀千兩,始得款待酒食,醉飽而歸。而於謙每次進京奏事,從不帶任何禮品。有人勸他說:“您不肯送金銀財寶,難道不能帶點土產去?”于謙瀟灑一笑,甩了甩他的兩隻袖子,說:“只有清風。”還特意寫詩《入京》以明志:絹帕蘑菇及線香,本資民用反爲殃。清風兩袖朝天去,免得閭閻話短長!“兩袖清風”的成語就是這樣來的。閭閻泛指門戶、人家裏巷的門,此句的意思是免得被人說長道短。此詩寫成後遠近傳誦,爲一時佳話。于謙如此剛正不阿,自然引起了宦官王振的極度不滿。 正統六年(1441年),于謙上書說:“河南、山西各自儲存了數百萬穀物。請於每年三月,令各府州縣上報缺糧的貧困戶,把穀物分發給他們。先給菽秫,再給黍麥,再次給稻。等秋收後還給官府,而年老有病和貧窮無力的,則免予償還。州縣吏員任滿應該提升時,儲存預備糧達不到指標的,不準離任。並命令監察官員經常稽查視察。”下詔令照此執行。河南靠近黃河的地方,常因水漲衝缺堤岸。于謙令加厚防護堤,計裏數設置亭,亭有亭長,負責督促修繕堤岸。又下令種樹、打井,於是榆樹夾道,路上沒有乾渴的行人。大同單獨遠在邊塞之外,巡按山西的人難於前往,奏請另設御史管理。把鎮守將領私自開墾的田全部收爲官屯,用以資助邊防經費。他的威望恩德遍佈於各地,在太行山的盜賊都逃跑或隱藏起來。在職九年,升任左侍郎,領二品官的俸祿。成爲了重臣。 當初,楊士奇、楊榮、楊溥主持內閣朝政,都很重視於謙。于謙所奏請的事,早上上奏章,晚上便得到批准,都是“三楊”主辦的。但于謙每次進說商議國事時,都是空着口袋進去,那些有權勢的人不能不感到失望。到了這時,“三楊”已經去世,太監王振掌權。于謙入朝,推薦參政王來、孫原貞。通政使李錫逢迎王振的指使,彈劾于謙因爲長期未得晉升而心生不滿,擅自推舉人代替自己。把他投到司法部門判處死刑,關在獄中三個月。後來百姓聽說于謙被判處死刑,一時間羣民共憤,聯名上書。王振便編了個理由給自己下臺,稱從前也有個名叫于謙的人和他有恩怨,說是把那個“于謙”和被關起來的于謙搞錯了,才把于謙放出來,降職爲大理寺少卿。山西、河南的官吏和百姓俯伏在宮門前上書,請求于謙留任的人數以千計,周王、晉王等藩王也這樣上言,於是再命于謙爲巡撫。當時的山東、陝西流民到河南求食的,有二十餘萬人,于謙請求發放河南、懷慶兩府積儲的粟米救濟。又奏請令布政使年富安撫召集這些人,給他們田、牛和種子,由里老監督管理。前後在任共十九年,他父母去世時,都讓他回去辦理喪事,不久便起用原職。 正統十三年(1448),于謙被召回京,任兵部左侍郎。正統14年(1449)七月,也先大舉進犯,王振挾持皇帝親征。于謙和兵部尚書鄺埜極力勸諫,但皇帝不聽。鄺埜跟隨皇帝管理軍隊,留于謙主持兵部的工作。待到明英宗在土木堡被俘,京師大爲震驚,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麼辦。郕王監國,命令羣臣討論作戰和防守的方略。侍講徐珵說星象有變化,應當遷都南京。于謙厲聲說:“主張南遷的,該殺!京師是天下的根本,一搖動,國家大計就完了。難道諸位忘了宋朝南渡的事嗎(獨不見宋南渡事乎)?”郕王肯定了他的說法,防守的決策就這樣定下來了。當時京師最有戰鬥力的部隊、精銳的騎兵都已在土木堡失陷,剩下疲憊的士卒不到十萬,人心惶惶,朝廷上下都沒有堅定的信心。于謙請郕王調南北兩京、河南的備操軍,山東和南京沿海的備倭軍,江北和北京所屬各府的運糧軍,馬上開赴京師,依然策劃部署,人心稍爲安定。于謙立即被升爲兵部尚書。 郕王暫代皇帝出朝。廷臣們請求將王振滅門九族,於是王振的黨羽馬順,便出來斥責言官。給事中王竑衝上前打馬順,大家都跟着他,還把別的王振同黨拉到那裏打死。朝上秩序大亂,衛卒聲勢洶洶。郕王害怕得要起來逃跑,爲防止錦衣衛報復,于謙推開衆人走上前去扶住郕王不要起來,而且告訴郕王宣諭說:“馬順等有罪該死(順等罪當死),百官不予追究。”大家才安定下來。于謙的袍袖因此全部撕裂。退出左順門,吏部尚書王直握着于謙的手嘆道:“國家正在倚賴你呢,今天雖然一百個王直又有什麼作用(國家正賴公矣,今日雖百王直何能爲)!”當時,上下的人都依賴重視於謙,于謙亦毅然把國家的安危視爲自己的責任。 當初,大臣擔憂國家沒有君主,太子年幼,敵寇將至,請皇太后立郕王爲皇帝。郕王一再害怕地推辭。于謙大聲說:“我們完全是爲國家考慮,不是爲個人打算。”郕王於是受命。九月,郕王即帝位爲景帝,于謙進去回答問話,情緒激昂地哭着說:“敵寇得意,留住了皇上。必然輕視中國,長驅南下。請命令各邊境的守臣竭力防守遏制。京營士兵的器械快要用完了,需要馬上分道招募民兵,令工部製造器械盔甲。派遣都督孫鏜、衛穎、張輒、張儀、雷通分兵據守九門重要的地方,軍隊駐紮在外城的外面。都御史楊善。給事中王竑亦參與這些事,遷徙外城附近的居民進入城內。儲存在通州的糧食,令官軍自己去支領,用裝足的米作爲代價,不把糧食留給敵人。文臣像軒倪這樣的人,應該用爲巡撫。武臣像石亨、楊洪、柳博這樣的,應該用爲將帥。至於軍隊裏面的事情,我自己承擔,沒有成效就判我的罪。”對他的意見,皇帝全都認真地接納了。 十月,敕令于謙提督各營軍馬。而也先挾持着太上皇(英宗)攻破紫荊關直入,進窺京師。石亨建議收兵固守使敵兵勞累衰竭。于謙不同意,說:“爲什麼向他示弱,使敵人更加輕視我。”馬上分別調遣諸將帶領二十二萬兵士,在九門外擺開陣勢:都督陶瑾在安定門,廣寧伯劉安東直門,武進伯朱瑛朝陽門,都督劉聚西直門,鎮遠侯顧興祖阜成門,都指揮李端正陽門,都督劉得新崇文門,都指揮湯蘆宣城門,而於謙自己和石亨率領副總兵範廣、武興在德勝門外列陣,抵擋也先。把兵部的事交給了侍郎吳寧,把各城門全部關閉,自己親自督戰。下令:臨陣將領不顧部隊先行退卻的,斬將領。軍士不顧將領先退卻的,後隊斬前隊。於是將士知道必定要死戰,都聽命令。副總兵高禮、毛福壽在彰義門北面抵擋敵人,俘虜了一個頭目。皇帝高興,令于謙選精兵聚集在教場,以便調動;再命太監興安、李永昌同於謙一起管理軍務。 當初,也先部隊深入,以爲早晚就可以攻下京城,及至見到明朝官軍嚴陣以待,有些喪氣。叛變了的宦官喜寧教唆也先邀明朝大臣迎接上皇,索取黃金和絲織品以萬萬計;又邀于謙及王直、胡濙等出城談判。皇帝不准許。也先更加沮喪。庚申,也先部隊窺伺德勝門。于謙令石亨率神機營在空屋裏設下埋伏,派幾個騎兵引誘敵人。敵人用一萬騎兵逼近,副總兵範廣發射火藥武器,伏兵一齊起來迎擊。也先的弟弟孛羅,平彰卯那孩被炮打死,也先部隊轉移到西直門,都督孫鏜抵禦他,石亨亦分了部分兵力來到,敵寇撤退。副總兵武興在彰義門攻打敵軍,和都督王敬一起挫敗了也先的前鋒。敵軍正要退卻,而幾百個騎着馬的宦官想爭功,衝馬爭着向前。陣腳亂了,武興被亂髮的箭射死。寇兵趕到土城,居民爬以屋頂,呼喊着用磚石投擲敵人,喧聲震天。王竑和福壽的援兵趕到,敵軍於是撤退。相持了五天,也先的邀請沒人理他,作戰又失利,知道不可能達到目的,又聽說各地勤王的部隊馬上要開到,恐怕截斷了他的歸路,於是擁着上皇由良鄉向西去。于謙調各將領追擊,到居庸關纔回來。評功,加於謙少保、總督軍務。于謙說:“四郊多保壘,是卿大夫的恥辱,怎麼敢求取賞賜功勞呢!”堅決推辭,皇帝不準。於是增兵守真定、保定、涿州、易州等府州,請求用大臣鎮守山西,防止敵寇南侵。 景泰元年三月,總兵朱謙奏稱敵兵三萬圍攻萬全,敕令範廣擔任總兵官抵禦他:不久,敵寇退,于謙請求即駐兵居庸關,敵寇來則出關剿殺,敵寇退則回京師駐守。大同參將許貴奏北面有三個人到鎮上,想朝廷派使者講和。于謙說:“以前派指揮季鋒、嶽謙前往講和,而也先跟着入寇。接着派通政王復、少卿趙榮,見不到上皇就回來了。顯然,不能依靠和談。況者我和他的仇不共戴天,從道理上來說也絕不可以講和。萬一和了他要滿足無窮無盡的要求,答應則給我們造成很大的困難,不答應又會發生變亂,這形勢也不能講和。許貴是武臣,而這樣恐懼畏縮,怎能敵汽同仇,按法律該處死。”發出文書嚴厲譴責他。從此邊境的將領人人都主張堅守作戰,沒有敢說講和的。 當初,也先諸多要挾,都是由喜寧策劃的。朱祁鎮(英宗)策劃鎮守大同的將領抓了喜寧,把他殺了。又給王偉想辦法,讓他引誘殺了奸細田小兒。而且利用間諜實行離間,請求特別釋放了忠勇伯把臺家,答應封給爵位,讓他從中想辦法。也先開始有放回上皇的意思,派使者來聯繫,京師的戒備才稍稍放鬆了一點。于謙上言:“南京重地,需要有人加以安撫穩定。中原有很多流民,假如遇上荒年,互相呼應聚集成羣,這是很值得擔心的。請敕令內外守備和各處巡撫用心整頓,防患於未然,召回派往內地召募發兵的文武官員和鎮守中宮。” 到了八月,上皇被留在北方已經一年。也先見中國沒有什麼事端,更想講和,使者接連前來,提出把上皇送回。大臣王直等商議派使者前往迎接,皇帝不高興地說:“朕本來不想登大位,當時是被推上來的。”于謙從容地說:“帝位已經定了,不會再有更改,只是從情理上應該趕快把他接回來罷了。萬一他真有什麼陰謀,我就有話說了。”皇帝看看他便改變了面色說:“聽你的、聽你的。”先後派遣了李實、楊善前往。終於把上皇接了回來,這是于謙的功勞。 上皇已經回來,瓦剌請求朝貢。先前貢使不過百人,正統十三年增加到三千餘人,對給予的賞賜總不滿足,便入侵。瓦剌又派三千人來朝,于謙請求列兵居庸關以備不測,在京師隆重陳兵,設宴招待。因此說到和議很難依靠,逐條進上安定邊境的三個策略。請求敕令大同、宣府、永平、山海、遼東各路總兵官增修牆準備防禦。京兵分別隸屬於五軍營、神機營、三千營,雖然各設有總兵。但不相統一,請求選擇精銳十五萬人,分爲十營團操,從此開始了團營的制度。這事記載在《明史·兵志》中。瓦剌入貢,常常攜帶以前擄去的人口來。于謙一定奏請酬勞使者,前後贖回了幾百人。 當初,永樂年中,投降過來的人被安置在京畿附近的很多。也先入侵時,很多成了內應。于謙想分散遣送他們。因爲西南有戰事,每次出征,都挑選他們精銳的騎手,從厚資助他們前往,然後再遣送他們的妻子,內患得以平定。楊洪以獨石入衛,八個城都給了敵人。于謙使都督孫安率輕騎兵出龍門關佔據了它,招募百姓屯田,邊戰邊守,八個城得以收復。貴州苗未平定,何文淵建議撤去布使、按察兩司。專設都指揮使司,用大將鎮守。于謙說:“不設兩個司,是放棄了這地方。”建議遂作罷。于謙認爲上皇雖然回來了,但國恥未洗雪,正值也先和脫脫不花結怨,請求趁機派大軍,自己前往征討他,以報復從前的仇恨,清除邊患。皇帝不準。 于謙主持兵部工作時,也先的勢力正在擴張,而福建鄧茂七、浙江葉宗留、廣東黃蕭養各自擁有部衆和自封的封號,湖廣、貴州、廣西、瑤、侗、苗、僚到處蜂起作亂,前後的軍隊徵集調遣,都是于謙獨自安排。當戰事匆忙急迫,瞬息萬變的時候,于謙眼睛看着手指數着,隨口講述奏章,全都能按照機宜採取正確的方針方法。同事和下屬接受命令,彼此看着都感到驚駭佩服。號令嚴明。雖然是勳臣老將稍有不守法度,立即請聖旨切實責備。一張小字條送到萬里外,沒有不謹慎小心執行的。他才思的暢通敏捷,考慮的周到仔細,一時沒有人能比得上。他性情淳樸忠厚過人,忘身憂國。上皇雖然回來了,一點也不說自己的功勞。東宮改易以後,景帝命令凡是兼東宮太子宮屬者支取兩份俸祿。諸臣都表示推辭,只有于謙一再推辭。自己的生活很簡單儉樸,所居住的房子僅僅能夠遮擋風雨。皇帝賜給他西華門的府第,推辭說:“國家多難,臣子怎麼敢自己安居。”堅決推辭,皇帝不準。於是把皇帝前所賞賜的璽書、袍服、銀錠之類,全部封好寫上說明放到那裏,每年去看一看罷了。 皇帝很瞭解于謙,所議論奏請的事沒有不聽從的。皇帝曾經派使者到真定、河間採擇野菜,去直沽製造魚乾,于謙一說便馬上停止。任用一個人,一定悄悄訪問于謙。于謙實事求是地回答,沒有隱瞞,也不躲避嫌疑怨恨。因此那些不稱職的人都怨恨他,而不像他那樣被皇帝信用的,亦往往嫉妒他。當敵寇剛剛撤退時,都御史羅通立刻上奏章彈劾于謙登記的功勞薄不實在。御史顧曜說于謙太專權,干預六部的大事奏請實行,好像他就是內閣一樣。于謙根據祖制反駁他們,戶部尚書金濂亦上疏爲他爭辯,但指責他的人還是不斷收集他的材料。各御史多次用苛刻的文詞上奏彈劾他,全靠景泰帝力排衆議,加以任有,他才得以儘量實現自己的計劃。 于謙的性格很剛強,遇到有不痛快的事,總是拍着胸脯感嘆說:“這一腔熱血,不知會灑在哪裏!”他看不起那些懦怯無能的大臣、勳臣、皇親國戚,因此憎恨他的人更多。又始終不贊成講和,雖然上皇因此能夠回來,但上皇並不滿意。徐珵因爲提出遷都南京,受到于謙斥責。這時把名字改爲有貞,比較容易得到提升進用,經常咬牙切齒地恨于謙。石亨本來因爲違犯了軍法被削職,是于謙請求皇帝寬恕了他,讓他總理十營兵,但因爲害怕于謙不敢放肆,也不喜歡于謙。德勝門一仗的勝利,石亨的功勞並不比于謙大,而得到世襲侯爵,內心有愧,於是上書推薦于謙的兒子于冕。皇帝下詔讓他到京師,于謙推辭,皇帝不準。于謙說:“國家多事的時候,臣子在道義上不應該顧及個人的恩德。而且石亨身爲大將,沒有聽說他舉薦一位隱士,提拔一個兵卒,以補益軍隊國家,而只是推薦了我的兒子,這能得到公衆的認可嗎?我對於軍功,極力杜絕僥倖,絕對不敢用兒子來濫領功勞。”石亨更是又愧又恨。都督張輒因爲徵苗時不守律令,被于謙彈劾,和內侍曹吉祥等都一向恨于謙。 景泰八年正月壬午,石亨和曹吉祥、徐有貞迎接上皇恢復了帝位,宣諭朝臣以後,立即把于謙和大學士王文逮捕入獄。誣陷於謙等和黃囗製造不軌言論,又和太監王誠、舒良、張永、王勤等策劃迎接冊立襄王。石亨等拿定這個說法,唆使科道官上奏。都御史蕭維禎審判定罪,坐以謀反,判處死刑。王文忍受不了這種誣陷,急於爭辯,于謙笑着說:“這是石亨他們的意思罷了,分辯有什麼用處?”奏疏上呈後,英宗還有些猶豫,說:“于謙是有功勞的(謙實有功)。”徐有貞進言說:“不殺于謙,復辟這件事就成了出師無名。”皇帝的主意便拿定了。正月二十三日,于謙被押往崇文門外,就在這座他曾拼死保衛的城池前,得到了他最後的結局——斬決。史載:天下冤之!于謙被殺之後,按例應該抄家,可抄家的官員到于謙家時,才發現這是一項十分容易完成的工作,因爲于謙家裏什麼也沒有,除了生活必需品外根本就沒有多餘的錢財(家無餘財)。遂溪的教諭吾豫說于謙的罪應該滅族,于謙所推薦的各文武大臣都應該處死。刑部堅持原判這才停止了。千戶白琦又請求寫上他的罪行,刻板印刷在全國公佈。一時要討好皇帝爭取寵幸的人,全都以于謙作爲一個話柄。 于謙自從土木之變以後,發誓不和敵人共生存。經常住在值班的地方,不回家。一向有痰症病,景帝派太監興安、舒良輪流前往探望。聽說他的衣服、用具過於簡單,下詔令宮中造了賜給他,所賜東西甚至連醋菜都有了。又親自到萬歲山,砍竹取汁賜給他。有人說皇帝太過寵愛于謙,興安等說:“他日夜爲國分憂,不問家產,如果他去了,讓朝廷到那裏還能找到這樣的人?”到抄家的時候,家裏沒有多餘的錢財,只有正屋關鎖得嚴嚴實實。打開來看,只有皇上賜給的蟒袍、劍器。于謙死的那天,陰雲密佈,全國的人都認爲他是冤枉的。有一個叫朵兒的指揮,本來出自曹吉祥的部下,他把酒潑在於謙死的地方,慟哭。曹吉祥發怒,鞭打他。第二天,他還是照樣潑酒在地表示祭奠。都督同知陳逢被于謙的忠義感動,收斂了他的屍體。過了一年,送回去葬在杭州。陳逢,是六合人。曾被推舉爲有將領之才,是從李時勉門下舉薦的。皇太后開始時不知道于謙的死,聽說以後,嘆息哀悼了幾天。英宗也後悔了。 于謙已死,由石亨的黨羽陳汝言任兵部尚書。不到一年,所幹的壞事敗露,貪贓累計鉅萬。皇帝召大臣進去看,鐵青着臉說:“于謙在景泰朝受重用,死時沒有多餘的錢財,陳汝言爲什麼會有這樣多?”石亨低着頭不能回答。不久邊境有警,皇帝滿面愁容。恭順侯吳瑾在旁邊侍候,進諫說:“如果於謙在,一定不會讓敵人這樣。”皇帝無言以對。這一年,徐有貞被石亨中傷,充軍到金齒口。又過了幾年,石亨亦被捕入獄,死於獄中;曹吉祥謀反,被滅族,于謙事情得以真相大白。 成化初年,將於冕赦免回來,他上疏申訴冤枉,得以恢復于謙的官職,賜祭,誥文裏說:“當國家多難的時候,保衛社稷使其沒有危險,獨自堅持公道,被權臣奸臣共同嫉妒。先帝在時已經知道他的冤,而朕實在憐惜他的忠誠。”這誥文在全國各地傳頌。弘治二年,採納了給事中孫需的意見,贈給於謙特進光祿大夫、柱國、太傅,諡號肅愍,賜在墓建祠堂,題爲“旌功”,由地方有關部門年節拜祭。萬曆中,改諡爲忠肅。杭州、河南、山西都是歷代奉拜祭祀不止。其實于謙並不需要皇帝的所謂嘉獎,因爲這些所謂的天子似乎並沒有評價于謙的資格,明英宗之前有過無數的皇帝,在他之後還會有很多,而於謙是獨一無二的。
于謙(1398年5月13日-1457年2月16日),字廷益,號節庵,官至少保,世稱於少保。漢族,明朝浙江承宣布政使司杭州錢塘縣人。因參與平定漢王朱高煦謀反有功,得到明宣宗器重,擔任明朝山西河南巡撫。明英宗時期,因得罪王振下獄,後釋放,起爲兵部侍郎。土木之變後英宗被俘,郕王朱祁鈺監國,擢兵部尚書。于謙力排南遷之議,決策守京師,與諸大臣請郕王即位。瓦剌兵逼京師,督戰,擊退之。論功加封少保,總督軍務,終迫也先遣使議和,使英宗得歸。天順元年因“謀逆”罪被冤殺。諡曰忠肅。有《於忠肅集》。于謙與岳飛、張煌言並稱“西湖三傑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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